2013年1月19日《新华日报》刊登我校艺术学院张其凤教授《书法是鸡尾酒》的通讯报道。全文转载如下 : 这是针对书法今天的处境而言,如果置换到魏晋或唐宋元明清任何一个时代,这个答案就会变成一 个噱头。但在当下,笔者对书法的这种认识态度,自认还是严肃而认真的。 一个人如果志在创新,在当今就不能选择书法这个行业。因为,今天的书家,和当今若干新兴行业 的从业者相比,从本质上来说,决不是一个最具有创新意识的职业群体。因为书法大面积创新的时代已 经过去,它的积淀已足够沉厚。创新,无论如何,早已不是这个行业的主旋律。而进入这个行业的人们 ,大多带有一种怀旧情结。即使一个书家在进入这个领域之初,还有创新的冲动与激情,也会很快在不 可战胜的传统面前被征服得俯首帖耳。 书法创新的第一渠道是字体创新。因为一种新的字体结构创造成功,便意味着一个崭新的审美世界 出现。然而从刻画符号到篆、隶、行、草、楷的完备,还有伴随这些书体由始创到完备过程中的那些字 体面貌上的千变万化,如篆书阶段出现的甲骨文、金文、小篆、鸟虫书、禾穗书等等。可以毫不夸张地 讲,字体创新经过数千年先人殚精竭虑地开掘,已经毫无隙地可言,因此,今日书家,依靠字体创新, 显然已经不合时宜。今人创立“新楷体”的宏愿,恐因逆历史潮流而动将会无果而终。 书法创新第二条渠道就是风格创新。然自字体演变结束以后,自魏晋南北朝以来,一千多年来成千 上万的书家们无一不是拼搏拥挤在这条狭窄的通道上。我们已很难设想有哪种风格面貌还没有被古人探 讨过,如果你的结论与之相左,最大的可能不是你有了新的重大发现,而是恰恰相反,你被可怜地证明 对书法的家底还不够清楚!我们许多自以为新创的面目或手法,其实在古人那里,早已成为陈迹!只是 材料我们还没有见到而已。可以这样讲,大多我们能想到的花样,前人早就玩过了。如若不信,举一个 例子足可明之。如拼贴,大家感到前人可能没有玩过。其实,看到杨渭泉(1885年—?)的《八破图》 (此图多处用了书法作为构图要素)就会感到今天现代派所使用的拼贴手法,不仅西方早已有之,而且 我国清末民国之时,就已经有人对此做得十分在行。 书法创新的另一条道路就是工具材料。但是这一方面,我们的老祖宗也出奇厉害,他们不仅将刀具 、模具及刻画符号时的陶器,甲骨文的龟甲兽骨,金文的青铜器,小篆的石材到简牍书法所赖以存在的 竹简木牍,甚至今日我们仍在使用的绢帛等材质成功使用过,而且发明了至今令我们引以为自豪的独特 书写配套工具——文房四宝。试问,谁有本事,在今日,还能折腾出比文房四宝更厉害的书写材质与用 具? 也许,我们还会提出深入传统哲学致新一类的说法,如果有这样的想法,回答一句话就够了——对 于这些,古人玩得比我们狠。 最后,最有挑战性的就是依靠西方的思想文化背景,来颠覆传统书法的创作方式。这一点,我们当 代已经有许多精英人物做过实验,实验持续搞了十多年,最后,这些精英们的动作,无一例外——都是 :向后转,齐步走!又回归了传统。 我们继承古人,该有的古人已经齐备,还需我们干吗?要创新,路路不通,奈何? 其实,我们今天书法人的处境,就是所有的“酒”,都已经齐备。不需要我们再去创什么酒了,这 就如字体演变结束以后,魏晋以后的书家不再将精力浪费在创造“字体”,而是转型于风格面目的独创 上一样。 因此,跟古人相比,在书法创新上比天时地利人和,我们肯定会输得很惨。然而跟任何一个时代的 古人相比,我们今人却也拥有自己独到的巨大优势。这就为我们今天的书法家扬长避短,开创新的局面 提供了可操控性。 今人的优势有二:一,资料详备且好。二是先进智能工具的使用。 赵松雪时代,他还慨叹:“得古人真迹数行便可名世”,说明古人书迹之罕见。古人见不到前人真 迹,就只能靠拓片、双钩填墨等方式获取前人书迹。这种方式对书迹的再现较之我们今天的高仿真手段 来讲,质既不精量且不大,很难普及。而我们今天,只要有心搜求,就会坐拥书城“抚古今于一瞬”。 这就为我们“调酒”,准备了足够的品种。 而智能工具如复印机、刻录机、照相机、计算机等在社会生活中的广泛使用,就使我们具备了不断 调整、不断重组的便捷与可能。 因此,如何“调酒”,如何整合盘活前人给我们留下来的书法资源,才是我们这一代书法家需要认 真对待的历史使命。 谁能将书法之“酒”调成最美的鸡尾酒,谁就会成为被这个时代所选择的人物。 倘若人们感到鸡尾酒的文化还不足与书法文化相提并论,百度可以为我们提供一点信心。只要输入 “鸡尾酒”一搜,就会发现有关信息高达252万条。相信“书法鸡尾酒”的调制空间,可以为今世的书法 家们提供足够的用武之地。 其凤学棣嗜书,曾负笈钱塘从予研习,日进千里,所得甚丰。又以好学敏思,于乡前贤刘墉极称深 研。创作与理论双擅,海内不多见也。 ,他创作目标明确,坚守书法艺术本体。同时,在书法理论探索中,其凤对刘墉书法的研究业绩突出, 显示了良好的学术底蕴。 由他多次书法获奖并入选中国书协主办的展览及发表的几十篇学术论文做证。新作《刘墉研究丛稿》, 筚路蓝缕,实有拓荒之功,是国内迄今为止第一部全面、系统、深入研究清代名人刘墉的力作。该书的 出版,填补了国内这一研究领域的空白。 文献,考其地理,曾以《刘墉研究丛稿》出版而惊世。六年前,曾与之会于青岛,后邀之《中国书法全 集•刘墉卷》之编撰。数年间,又学问大进,以成《刘墉书法评传》。搜集史料,考证作品,刘墉之学又 一新境界也。今世书学,问刘墉事,问其凤君可也。 读帖很深,从帖到碑,从古典到近现代,从天马行空的狂草到精致渊雅的晋唐小楷,无不涉猎、无不深 研,他书法创作的音域是很广的。由于他学术研究功力对书法创作的支撑,他对古人书法不是工匠式的 机械模拟,而是在深入领悟、独立选择后的自我表现,他把历史上遗存的书法经典视为前人留下的曲谱 ,他用自己的歌喉来演唱,用时代的器乐来演奏。 能从容潇洒地在其理论文字中显示其阐释功夫,实属一种难得的理论上的综合。在创作上,他涉足诸体 ,可谓书法实践上的综合。他在所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外又旁涉哲学、历史、书画鉴定,并在诗歌、散文 上时有新作发表,可谓书外功上的一种综合。由此言之,他在书法上以其综合实力在同龄人中占有比较 突出的位置,当不为过。 化,但不离奇怪诞,流露出张其凤对传统的驾驭能力与现代审美的意识。 张其凤 南京艺术学院美术学博士,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九届人大代表,曾担任教育部霍英 东基金奖评委,江苏省社科基金立项评委。现为南京航空航天大学艺术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美术学 中国书画专业负责人。江苏省中华文化促进会艺委会委员。书法作品曾两次入选中国书法最高学术展“ 兰亭奖”。出版《刘墉研究丛稿》(1996年)、《中国书法全集•刘墉卷》(2001年)、《宋徽宗与文人 画》(2007年)、《刘墉家族与日照》(2013年)等九部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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